楊一輕聲說：“沒事，不用怕，事情我都給處理好了。誰都不會算到你頭上來。我現在帶你走。”

我腦子裏已經是亂成了一亂漿糊，感覺自己什麽也沒有想，又覺得是想得太多。心慌加上腳軟，幾乎連站也站不穩。

因為眼晴被楊一蒙住了。我的眼前一片漆黑。什麽也看不見，只顧跟著他走。

總覺得，有楊一在身邊。就安全了一樣。我甚至都已經忘記問他，那兩個人現在怎麽樣了。

我們好像是走了好長一段路，才忽然停下了。

楊一松開我的手。我站不穩。只能扶著墻。他的手也從我的眼前移開了，日光燈猛然打在我的眼睛上，刺得我眼睛睜都睜不開。好不容易適應了光亮。發現自己在房間外面的走廊上。

“楊開正在找你。給他打電話。”楊一把我的手機給我，指著前面這條走廊。說，“前面就是樓梯。你自己下去。”

我看著他，正要問他去哪兒，就又聽他叮囑道：“樓梯的攝像頭我已經做過手腳了。這時候應該也不會遇到別人。這是你的身份證。下樓了你再開機。”

我心裏一團亂麻，看著他說：“那，那你去哪裏啊？”

“我還有點事要處理。”

“那，那兩個人呢？”

楊一盯著我，擡起手，放在我的脖子上，輕聲說：“死了。”

我瞪大了眼睛。

“我就是去處理他們後事的，他們的靈魂該醒了。我跟你說的你聽清楚了，不要上電梯，最好不要讓人看到你，走樓梯下去。”說完，楊一瞇了瞇眼睛，盯著我看了兩眼，轉身要走。

你一把抓住了我他的衣袖，指尖傳來了一陣寒氣。

“這一次的事情……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？”我問。

楊一搖搖頭，說：“事情沒有那麽簡單，不過我會弄清楚的。快走吧。”

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，我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，緩緩地往前走。聽了楊一的話，我盡量躲開有攝像頭的地方，也沒敢上電梯，只沿著樓梯一步一步緩緩地摸下去。

樓道實在太黑，伸手不見五指，我什麽也看不見，只能慢慢地一腳一腳往下踏，在心裏默默計算著臺階數。這裏大概是六七樓的樣子，下到了一樓，看到前臺的服務員正精神抖擻地聽歌。

我皺了皺眉，如果要從前門進，就必須要經過她，怎麽才能讓她不註意到我呢？

裹著浴袍出門，無論怎麽樣都會引起她的註意吧？

那麽，有沒有後門？我四處摸索了一下，發現還真有一個後門。但後門有攝像頭。

我遠遠地看著那個攝像頭，楊一之所以要我走樓梯就是要我躲開這些東西……

正在想辦法，忽然聽到“滋”地一聲，攝像頭上火花一冒，上面的紅色亮點忽然黑了。

壞了？

看樣子確實是壞了。

我松了一口氣，低著頭，迅速從後門出去了。一邊走，一邊將自己的衣服往身上披。

轉過頭來，我看了一眼這個酒店“維也納”。

又看了一下路標，開機給楊開打電話。

我的手機剛剛開機，還沒有來得及給他去電話，電話就已經響了。

“餵？”

“朱言，你在哪裏？”楊開的聲音很焦急，說第一遍的時候因為語速太快，我根本沒有聽清楚，“你現在在哪裏？說一下你的位置？餵，是朱言嗎？”

“啊……”

“在哪裏？”

我說：“我在維亞酒店後面，你……”

“在那裏不要動，我去找你。”楊開很快地就掛了電話。

我總共前後才說了幾個字，感覺自己還有好多話堵在喉嚨裏沒有說出來，好多疑問來不及問，電話就已經斷了。

此時已經是淩晨2點，維也納酒店後面就是一條馬路，此時除了疾馳而過的車子，路上是一個行人也沒有。我怕來往的出租出註意到我，所以站在了路燈照不到的暗處，將自己的縮成了一團來減少存在感。

這一等，大約就等了一個小時。

這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此漫長，就像是過了一個世紀。此時我已經不太覺得害怕，但不知道為什麽全身卻微微地在發抖。

我25歲了，在之前的25年裏，就像是千百萬普通人一樣，過著簡單平凡甚至是碌碌無為的生活。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。

連殺雞都不敢看，今天晚上卻看到了滿屋子的鮮血。

我有直覺，我的生活已經在和展承澤新婚的那一天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我已經莫名其妙地步入了一個坑，一個有著巨大傷害性的的大坑。

一直到楊開給我打電話的時候，我都不顫抖著接不好電話。腳軟，頭暈，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。連著劃了好幾遍，才把接聽鍵劃開，接通了楊開的電話。但他已經通過手機亮光找到我了。

隔了二十多米，他幾乎是幾秒鐘就跑過來了。果然是腿長啊。

我當時的樣子一定很狼狽，因為我從楊一的眼睛裏看到了震驚。他盯著我看了足足有三秒，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，抓住了我的手臂，將我扶起來。

“朱言……”

我說：“我跟章妙妙一起吃飯，吃飯以後去喝酒，結果不知道怎麽就醉了……”

“你們在哪裏喝酒，為什麽我找你那麽久，都沒有找到？”楊開瞟了一眼我身上的裝扮，說。

“就在那家店裏啊，就在海邊……”我看著楊開，納悶道，“我隔你應該也不算很遠，你要是找到話，應該可以找到。”

“可是你不是讓我去‘天天’酒吧接你嗎？我在酒吧，乃至那一條酒吧街都找遍了……差點要把那兒給翻過來。”楊開你拿出手機，給我看當時的記錄，“就是這條微信，我再給你打電話就是關機，微信也不會回。”

我想起來了，“我並沒有給你發微信，也不可能讓你去哪裏接我。當時章妙妙拿了一下我的手機，很有可能是她。”我當時把手機給她了，接著不久會就醉倒，極有可能是她拿了我的手機給楊開發微信，楊開不疑有他，就跑去找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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